从计算兵到班长:沈礼用“星光”为军旅梦想领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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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沈礼示范装备架设。​

  深秋时节,戈壁深处的驻训地,沙尘暴像一位“老朋友”,一次次如约而至。狂风裹挟着黄沙,如同一头愤怒的野兽,在天地间咆哮。

  肆虐的风沙和有限的供电,给驻训生活带来不便。苦涩的盐碱水,让新兵们对戈壁滩有了更“直观”的感受。我知道,这样的环境,对第一次参加驻训的新兵来说,无疑是很大的挑战。

  晚上,我带着几名新兵在帐篷附近巡逻。戈壁的深夜虽然寒冷,星空却分外清澈。

  “你们看,那就是北极星。无论身处何方,只要找到它,就能找到方向。”我指着星空中那颗璀璨的星对新兵们说,条件再艰苦,只要心中有光,就能照亮前路。

  看着新兵们眼眸中闪烁的憧憬,听着他们一声声喊我“班长”,我不由想起常服胸前“荣誉墙”上的“星光”——镶着两颗“星星”的“班长管理职务略章”。从军15年,担任班长10年,这份“星光”,伴着我追逐光、守护光的历程。

  一

  小时候的夏夜,我最喜欢的事,就是陪着外公一起在院子里乘凉,靠在他的怀里听故事。外公是一名老八路,最爱讲他当兵时的故事。说起那些在炮火硝烟中英勇牺牲的战友,外公总会指着夜空中的繁星对我说:“他们都变成了星星,在天上看着我们呢。”

  我16岁那年,外公也化作了天上的星星。我立下志向,要追随他的脚步,当一名好兵。两年后,高中毕业的我,入伍来到陆军某集团军,以全优成绩结束新训后,被分到某炮兵团,成为一名计算兵。

  计算兵的“用武之地”,不是射击、投弹,而是利用射表、指挥尺等工具快速准确计算射击诸元,为火炮指明“方向”。或许因为父母都是数学老师,耳濡目染间我对数字比较敏感,接连两次取得全连新兵专业测试第二名。战友们的刮目相看,让我不免有些得意洋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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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沈礼(左一)和战友在班战术作业中。​

  然而,我期待中的表扬没有“如期而至”,等来的却是班长的批评。“最基础的知识点为什么会错?”班长带着试卷找到我,上面几行红色字迹醒目地标注着我因粗心出现的错误。“你肯吃苦,脑子灵,但获得第二名不能自我感觉良好。计算兵是火炮的‘大脑’,一点都不能马虎。你想一想,战场上你粗心大意有改错的机会吗?”班长语重心长地对我说。

  我明白了班长的一片苦心,静下心来扎实提高专业能力。深夜的学习室,各类教材、各式性能参数表以及一个炮兵计算器,就是我最好的“伙伴”。学习中遇到难题,班长就是我最好的“老师”。

  2011年夏天,上级组织单兵比武考核,我作为唯一一名义务兵,以第一名的成绩和许多经验丰富的老班长一同登上光荣榜。几个月后,我所在部队机动至某地组织炮兵分队全要素实弹综合演练。我根据侦察兵报告的目标坐标迅速完成计算任务,但与另一个计算班上报的数据不一致。

  几十秒后复核完成,原来是那个班的计算兵错误录入气温数据,导致表尺出现小数点级的偏差。及时纠正后,指挥员在预定时间下达口令,炮弹拖着尾焰呼啸而出,直奔目标阵地。

  当年底,我被评为“优秀义务兵”,登上了领奖台。班长为我戴上大红花,紧紧握住我的手,眼神中透着欣喜与期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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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沈礼的勋表。​

  二

  入伍第5年,我被任命为班长。那时,我所在单位新组建不到一年,我也从计算兵转为侦察兵。计算兵与数据打交道,侦察兵则是翻山越岭采集数据。连长这样形容:“如果说计算兵是炮兵的‘大脑’,侦察兵就是炮兵的‘眼睛’。”

  然而,岗位的变化,不只是“大脑到眼睛的距离”。班内成员来自不同单位和岗位,合编之后要加强合力,包括我在内的不少老兵更是心怀转岗的本领恐慌。

  怎么办?我在上铺的床板上写下“攻坚”两个字,早晨起床一睁眼就能看到。我像新兵时那样,给自己定目标、做计划,对照训练大纲逐条逐项找短板、啃教材、研装备。每当了解到大家学有所获,就向学习进度慢的战友传授经验。遇到需要集思广益解决的难题,就组织全班召开“诸葛亮会”,对肯动脑、有想法的同志点名表扬……你追我赶中,半年后我所在班全员通过业务考核。

  一班之长,当好兵更要带好兵。我学着老班长的“样子”,关注着每一名班内成员的成长。

  上等兵薛敏开朗活泼,工作积极,却因为军考失利一蹶不振。“只要你自己不放弃,没有人会放弃你。”我告诉薛敏,一次落榜不等于人生落败,“明年还有机会,整个班的战友都是你的后盾。”

  薛敏再次备考期间,我调整了夜哨人选,把“薛敏”的名字划去,改成我的名字。看着学习室里薛敏伏案的身影,我希望自己能像老班长们那样,为战友守护梦想的“星光”。

  没想到,几天后,夜哨名单上换岗的我也被划去名字,一一换成班里其他战士。如愿拿到录取通知书后,薛敏在班务会上向大家表示感谢。环绕着他的,是一张张真诚的笑脸。

  三

  7年前,因为单位编制体制调整,我加入新组建的某分队成为一名干扰员,被任命为一班班长。

  面对全新环境,如何尽快带出一个响当当的班?我以为,带兵之道千万条,最根本的一条就是“带着干”。

  那一年,我受命带领战斗班组参加战区陆军组织的专业比武,要在复杂“敌情”背景中连贯完成阵地伪装、掩体构筑、天线架设、目标捕获等多课目考核。我对班组成员说:“一切行动听我指挥,完成考核需要大家共同努力。如果失败了,我承担全部责任。”

  信号判别是新兵穆俊伽的短板,第一次参加比武的他有些紧张。“只要你肯学,我一定用心教。”备考期间,我带着穆俊伽进行强化训练,守在屏幕前一坐就是几小时,对此起彼伏的信号仔细进行搜索筛查。比武中,穆俊伽冷静应对,在火炮间隙准确听出信号细节。那一次,我们取得共同课目和专业课目双第一的好成绩。

  那年夏天,我们班获得参加角逐“尖刀班”的机会。考虑到比武采取建制考核形式,我主动与班里专业素质较弱的战士张群顺结对,为他量身定制训练计划,陪着他逐个课目“攻关”。在全班战友共同努力下,我们取得尖刀班组第一名,张群顺脸上的笑容最灿烂。

  回到营区,我和张群顺一起站夜哨。仰望满天繁星,我问他参加比武有何感受。他想了想说:“班长,我觉得每个努力的人都像一颗会发光的星星,只要坚持下去,总有‘拨开云雾见星明’的一天。”

  2022年,我和自己带过的战士莫曾富同时荣立三等功,一同站上颁奖台。作为连队最年轻的班长,他胸前的“荣誉墙”上,也添了一枚闪耀“星光”的“班长管理职务略章”。我相信,这份“星光”也会伴随着他,帮助更多的战士发出自己的“光”。(段雅琪、赵肖剑、解放军报特约通讯员 彭帝烁整理)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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